第59章
五条悟静静的侧耳贴在手机上听着女孩的话，这一刻白发六眼乖巧听顺的样子叫任何了解他的人看了都会瞠目结舌。
“咒灵操使变强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收集更加强大的咒灵，而往日一直避让着你的杰老师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来到咒术高专向你宣战，并宣布会展开‘百鬼夜行’，就说明他的目标就在咒术高专，并且需要将你的注意力转移。”
五条悟当即茅塞顿开，“所以——”
露露听见五条悟的语气，知道五条悟懂了，欣慰地点点头继续引导：“咒术高专里谁有能够被杰老师看上并且认为有着战胜你的可能性的咒灵呢？”
“乙骨忧太！”五条悟像是积极回答老师问题的乖学生一样回答道，“所以我只要守在忧太身边，杰就会自投罗网！”
诅咒女王的名号早就已经传开了，诅咒女王那无穷无尽的咒力更是叫人心底发寒恐惧。
“悟先生一点就通。”露露笑道。
“可是……杰会往东京和京都各投放1000咒灵，御三家里，五条家有我安排会调出人手，但其他两家很有可能会坐壁旁观，总监部的咒术师人手根本无法应对这种情况。”五条悟苦恼道，这种情况下，作为最强的他必须赶到。
这就是夏油杰的目的。
“悟先生。”女孩清甜的声音喊住了五条悟的苦涩，“sa——to——ru——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那是露露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五条悟不由得一愣，旋即意识到自己刚才是灯下黑了。
“悟先生现在有我啊。”露露欣然道，“我想，那会是杰老师最后一次与悟先生‘切磋’，而唯有死在悟先生手里对杰老师而言是最顺遂心意的。”
“露露酱……”五条悟睁大了眼，眼里闪烁起星星点点的光芒来。
“悟先生相信我吗？”露露问。
“……”五条悟静默了几秒，用语调轻软却无比坚定的口吻缓缓吐露心声，“我相信你哦，露露。”
“那~”
“交给你啦！”
“耶！”
“耶！”
两方达成共识，卸下一份重担可以随心行动的五条悟兴高采烈的决定到时候就一直潜伏在乙骨忧太身边，等夏油杰和乙骨忧太打得火热的时候他突然冒出来打夏油杰一个措手不及！给夏油杰一个大大的surprise！
五条悟没有问到时候露露会怎么应对那种严峻的情况，因为他清楚以小姑娘的性格，既然她敢站出来，那么必定是有足够的底气在身上，而他绝对信任着她，就像是当年信任着夏油杰一样。
又和露露煲了好一阵电话粥才心情舒畅地结束了通话，五条悟一个后仰倾倒在床上，有些出神地看着天花板。
这么快就到了最后啊，杰……
当年没有狠下心打出去的那一发苍，走到如今，终究还是要发出去。
五条悟一只手放在心口，曾经高高在上的神子早已明白此刻的情感名为‘心如刀割’。
五条悟仿佛是要触碰天花板一样将手高高抬起，然后骤然紧握成拳，下定决心的他眼神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冷硬坚定。
就由他来亲手结束杰的痛苦和无望。
第52章
夏油杰不理解, 明明按照计划，五条悟会被他放在东京和京都的咒灵拖住，即便意识到这是他的计策也无法及时赶到, 可是事实却是五条悟就站在那里。
在乙骨忧太说出“我们可是纯爱”并释然超度了里香后, 白发男人就那样笑容灿烂地一脚跨了出来, 姿态要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五条悟一站出来就泄了气势的乙骨忧太涨红了脸，他可以预想从今往后被老师和同期们调侃的叫“哟~纯爱战神~”的画面。
“杰，你果然是个好老师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忧太, 但是你和忧太打了一场就让他想通了~”五条悟戏谑道。
“讥讽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悟。”夏油杰皮笑肉不笑，“看来你也认为那些普通人根本不值得被保护对吗？”
“杀太多人的话, 死后会进入加班地狱哦，杰。”五条悟扯下绷带，“我虽然没有去管, 而是顺从本心准备好与你这最后一战，但是那些普通人我也没有放弃哦, 找了一个超~级~可靠的家伙替我顶上了。”
夏油杰目光闪烁了一下, 能够顶替的五条悟的家伙？
“那个人，杰你也认识哦, 是露露酱。”五条悟笑吟吟地说, “她真是个超级了不起的孩子, 现在已经可以一个人祓除特级咒灵了, 最开始那孩子对付一只特级咒胎都必须拼死的全力以赴呢——那孩子的话，一定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吧。”
本来还想吐槽五条悟有女儿居然对外隐瞒这一事的夏油杰一愣，说出最后一句的五条悟, 像极了曾经的他，曾经那个极度羡慕渴求着五条悟天赋与能力的他。
五条悟在说那句话是, 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艳羡与钦佩。
“你还真是有个好女儿呢，没想到她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成长到这种地步，当初真不该放过她的。”夏油杰嘴角缓缓勾起，摆出架势，“看来今天这一场架是不得不和你打了。”
好女儿——不愧是杰！太懂他了！这话说得可真好听啊！
五条悟的眼睛亮了起来。
露露酱可不就是他的心肝宝贝嘛！露露也有六眼和无下限，那么让聪明又可靠的露露酱来继承五条家不也是妥妥的一件事嘛！他早就不想管那些密密麻麻堆在一起就跟蝌蚪文一样的文件了！
下一秒，两人皆是神色一肃，放开手倾尽全力，脚下的土地刹那间化作了二人的战场，乙骨忧太等人为避免被波及迅速撤出高专，今天的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是难逃重建的命运了。
夏油杰将咒灵运用得淋漓尽致，每一次都会以最小的代价来化解五条悟的暴力攻击，不同咒灵的各色术式皆被他用到了极致，二人距离近了就斗体术，远了直接一个放苍或者赫，一个放极之番。
特级咒术师与特级诅咒师之间的战斗打得酣畅淋漓，没有任何一方有要后退的意思，仿佛谁退了一步，都像是会彻底舍弃尊严一样。
“为什么当年不和我说清楚了！”五条悟的拳头狠狠砸上了夏油杰的脸。
“我美吗？”裂口女幽幽的问话在五条悟耳侧突然想起，概念性的必答术式强行让五条悟大脑专注的运转与计算停滞了一瞬，就是这一瞬间！夏油杰抓住这短暂至极的时机，同样一拳砸在了这瞬间没有无下限保护的五条悟脸上。
“有意义吗？！”夏油杰双目猩红，“你会给我什么回答呢！五条悟！六眼大人！”
“你不问！怎么知道有没有意义！”疼痛让五条悟的精神更加亢奋疯狂，他双目睁圆，无比固执地死盯着夏油杰。
“我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够成熟！肆意妄为的认为自己的实力足够暴力解决一切疑难杂症！可能无法给你满意的回答！”
五条悟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将这些年的苦闷与不解都发泄出来，他的指尖凝聚出幽幽的蓝黑色光球，弹指间轰飞夏油杰的同时带去主人无力又不甘的质问。
“——但我是你的朋友啊！你连陪伴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你为什么连信任我一下都不愿意！我们两个一起的话，一定可以寻找到解决彼此困惑的道路！我们……不是最强吗？”
夏油杰用自己现在防御最强的咒灵短暂的抵挡了一下便叫镰鼬将自己以最快速度带离轰炸范围，满身惨白结满寒冰的雪女紧随而至，吹来夹杂着冰雹的严酷寒风。
“悟，你拥有太多我所没有的，在我们开始实力悬殊的那一刻，沟壑便已经产生了！”夏油杰何尝没有感到痛彻心扉，“最强的不是我们，是你啊，悟！”
而他，偏偏就是个骨头硬的，低不下那个头！
他的自尊、他的骄傲、甚至是五条悟给予他的信任，都让他无法向当时的五条悟诉说心声，而糟糕的情绪更是让他已经陷入了几乎自闭的极端，世界好像将他隔在这个痛苦的漩涡里，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什么时候开始本该无话不谈的他们，竟是覆上一层虚伪的假面？是灰原雄死去的那一天，本就精神状态不佳的夏油杰仿佛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
后来他以为杰恢复了，而他迟钝的报应便是杰叛逃的消息。
什么最强？这不是除了本就被保护在咒术高专的家入硝子以外，身边其他重要的同伴都没有保护下来、留下来吗！
五条悟再次想到这句无数次在他自己脑海里自嘲的话，他接受那些繁重的任务委托，用工作和过量的糖分麻痹自己，用职责推促着自己哪怕看不清前路也要继续走。